文|李幼鸚鵡鵪鶉小白文鳥(文字工作者、資深影評人、2011 年獲頒台北電影節卓越貢獻獎)
圖片:車庫娛樂/提供
「異」與「同」是本譬一大特色。父親腦恨馬叐上唇的小鬍子扮相活像希特勒,馬叟辯解是仿效卓別林。
別人(父親)對你的看法,跟你的自我解讀,竟然天差地遠,恰似雷奈電影《廣島之戀》的開場時女主角說一覽無遺、看遍全面,男主角認為她只知皮相,一無所見。
有趣的是,馬叟認為自已不是小丑,而是演員。同樣推崇卓別林,費里尼深愛小丑,馬叟卻不想當小丑,納粹的標誌「卍」不巧跟佛教的符號有些相似,愛恨兩極相去千里。
馬奴與好友阿監(菲立.墨阿提飾演)悄悄營救123位猶太兒童。
馬叟在環形餅乾上插火柴,用另一種火柴點火權充生日蛋榚。接著重復一遍,火柴與火(以及點燃蠟燭)都出之以默劇,全靠肢體、動作、手勢而非實物。
宛如默劇ABC入門,兒童們也能全神投入,集體去吹熄無形的燭火,媲美安東尼奧的《放大/春光乍洩》。
馬叟用默劇扮演松鼠,親自爬到樹上,教兒童們「真正成為樹的一部分」本片讓你我見識了默劇藝術的神奇。
猶太兒童人數眾多,樹大招風,惹人注意,倍增兇險。
躲在天主教堂比較安全,卻讓猶太族群面臨叛教的為難。本片順便省思人們恐懼猶太人的緣由:猶太人繪畫不敢呈現神的面貌(恰似伊斯蘭教不准畫出先古的形像)?或是人們被洗腦猶太人是殺害耶穌的兇手?
天主教成了納粹迫害猶太人期間的庇護所,尤其是猶太兒童齊唱天主教的《Ave Maria(聖母頌)》逢兇化吉,逃過納粹的突發臨檢。
這場戲跟納粹殺人交叉剪輯,強烈對比了超越種族、宗教的「愛與和平」及強調種族歧視的「恨與軍國主義」。
納粹一邊槍殺無辜,一邊彈奏鋼琴曲,跟楊德昌《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》的蔣介石鷹犬爪子彈唱《紅豆詞》的反諷,相互輝映。
委內瑞拉導演雖然以英語演譯,本片演員講起法國人名卻用了極精確的法語讀音,譬如Marcel Marceau 馬賽勒(而非台灣錯誤的「馬歇」).馬叟或是Duchamp 「ㄉㄩ」像法語的「Du」中文沒字可對應,注意符號「ㄉㄩ」反而貼切傳神。(責編:林香君、黃識軒)